豆汁儿,一定要加这个儿化音,如果说豆汁,那就是别的吃食了。胡金铨先生在谈老舍的书里写到:“不能喝豆汁儿的人,算不得真正的北平人。”这话是确实的,因为在老年间,豆汁儿这种吃食,只能在北京城里见到,出了城,城外乡间是没人喝豆汁儿的。
不管是市井小民,还是赶大车的,或是世家的王公贝勒,都好这一口,梁实秋先生曾经写到:“卖力气的苦哈哈,围着豆汁儿挑子,吃着豆腐丝儿卷大饼,喝着豆汁儿,就咸菜儿。府门头儿的姑娘,哥儿们,不便在街头巷尾公开露面,和穷苦的平民混在一起喝豆汁儿,也会派底下人或者老妈子拿砂锅去买回家里重新加热大喝特喝。”
豆汁儿是一种可以与瑞典的臭鲱鱼罐头、爱斯基摩的Kiviak腌海雀齐名的黑暗料理,在天朝的知名度即便不是第一,也是能进前三名的。这与豆汁儿的味道有关,头一次喝的往往难以习惯,认为是“馊味”和“泔水”一样,而喜好这口儿的则认为“个中三味”酸中透着甜。泔水是什么味儿,我不知道,但是豆汁确实有很强烈的发酵的酸味。
最早的豆汁儿分两种:里面有饭粒大小颗粒的叫豆汁粥,质地更细没有颗粒的叫豆汁儿。后来豆汁粥渐渐淡出市场,市面上常见的只剩豆汁儿了。
老北京喝豆汁儿有两种喝法,一种是生豆汁儿直接喝,一般这种喝法都是夏天,买回来生豆汁儿,最好是凉的,一扬脖儿,咕嘟咕嘟的一口闷,颇为豪爽,喝生豆汁儿是没有就咸菜的;另外一种喝法就是喝熟豆汁儿,要么去卖豆汁儿的店,或者从推小车串胡同的小贩处买回家,用砂锅熬,要么就是去豆汁儿棚子或者豆汁儿挑子喝。
老北京旗人的习惯,吃完饭(旗人说吃饭就是指吃米饭)要喝粥,吃饭时说:“我喝粥了”,就代表“我不吃了”,熬的豆汁儿就可以代替饭后的粥。
豆汁儿棚子一般是在庙会,庙会上用搭蓝色布棚,架上口锅熬豆汁儿,再摆上桌子凳子,挂个字号“豆汁某”。豆汁儿挑子一般是串胡同的,桌子板凳锅碗炉子全在一挑子上。
豆汁儿棚子和豆汁儿挑子都备有咸菜丝儿,一般是用最粗的咸菜大腌萝卜,切丝,而且是切得极细,也有腌胡萝卜丝儿的,极少有腌秦椒丝儿的(北京土语里没有辣椒一词,将其称为秦椒)。熟豆汁儿必须趁热喝,因为烫不能大口喝,只能吸溜吸溜的,就着辣咸菜和焦圈,越辣越喝,越喝越烫,然后满头大汗,看起来能喝豆汁儿的朋友这种感觉是非常的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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